记录生活,展示自然,快乐日子,愉悦心情,让文字明亮生命!

偷枇杷记


办公室窗外的枇杷熟了。从花开花落,结成细小的青果,再慢慢地,一滴滴地微黄,微黄,淡黄,淡黄,直到现在黄里透红,红润欲滴。看着,喉结不自觉的上下蠕动,如焦渴时望到了远处的青梅,鲜津直流。同事说,摘呀,想办法摘下来吃,多好呀!


我无动于衷,却静静的望着,我也想吃。枇杷是水果,更是一味良药,成熟的果实生津止渴,消食,叶子也可入药,可用来镇咳。儿子一岁多时,常常咳嗽,医院看了,难见好,妻子不知从哪儿听到枇杷叶煮水有治疗的效果,就一颠一颠地去找枇杷树,颠着矮小细瘦的身子摘下嫩叶,耐心的刷洗干净,煮水给儿子喝。


望着那黄得晶莹的果实,同事又说,想法摘下来吃。我回转头,怎么摘?回问一句。现在哪里敢爬树了?爬树!小时倒是经常爬,家里后面就是山,长着各种树,小孩贪玩,时不时就爬上去玩耍:乘凉,摘野果,掏鸟窝,捉迷藏,再就是躲避大人的责骂追打。有一次因为贪玩忘记了母亲早上布置的劳动任务,中午不敢回家,就爬上一棵浓密的枇杷树,在上面藏着,母亲怎么喊叫,也不应声。或许是母亲干活累了,或许是喊我喊累的,后来也没听到喊了,可我还不敢下来,只静静地在树上待着,只可惜树叶浓密,却是过了枇杷的季节,待在树上,只有饿肚子的份儿,没有果腹的材料。挨到暮色垂落,肚子呱呱叫响,不得已硬着头皮回家,回到家,当然免不了责骂和挨打,那顿打可是两项加一起——没完成劳动任务和中午没回家,打得格外的重,呼天抢地,哀嚎连天,想来全村的人都会听到。


不过,枇杷成熟的季节爬枇杷树就不怕挨打,起码饿了可以摘枇杷果腹。其实那时候有事没事都会去爬树摘枇杷,村里的枇杷哪棵甜,哪棵酸,哪棵的果实个大肉多,哪棵的个儿小还肉少,哪棵树好爬,哪棵树容易摔下来,心里一清二楚。离村子不远的西边有一座小山,种着两棵枇杷树,一大一小,一高一矮。我们几个年纪相仿的伙伴上学放学都一起往这里集中,爬到树上饱餐一顿,再去上学或者回家。


偏偏这两棵枇杷树好吃的难爬,易爬的能酸掉牙齿。当然,这难不到智慧出众童年。怎么那时对于怎么爬树,怎么分辨果实的优劣却有无师自通的心得,而对老师教的知识却是没法记住呢?现在依然想不明白。吃一定要吃好吃的了,伙伴中个子高的站在树头下,身轻灵活的站上高个伙伴肩膀,然后双手抓住树干,双脚夹紧,四肢有规律的蠕动,慢慢爬上树顶,看哪串成熟,就摘哪串。爬到树上的有一个优惠,就是可以挑了最靓的果实先尝先吃,直到不想吃为止。我个子矮,人笨拙,不过爬树也有点心得,跟在高个伙伴身后,也顺利地站在树上,尽情地摘那熟透的枇杷。熟透的枇杷吃在嘴里,不用大力咬,它会在口腔了慢慢融化,枇杷果的汁液流满口腔,从嘴角溢出来了,就用手指抹进嘴里或用舌尖允吸进嘴里,汁液从舌尖传递喉咙,再进入胃里,肝脏,脾肺,渐渐酸甜爽渗透到全身,甚至是毛发里,眯闭一下眼,颤抖一下身体,接着继续下一回合的享受。


枇杷酸酸甜甜,是不能一下吃多的。白天几个吃多了,夜里不免听到大人的呵坼声:去呀,去摘呀,吃这么多,吃死你。边说边带着孩子上茅房,一会就安静地回来了。夜终于可以在这样的安静中沉睡下去,梦里仍记得爬树时的样子,吃枇杷时浑身酸爽的感觉,为明天的开始做准备。


这摘枇杷的日子,持续了整个童年,长大外面求学,慢慢的忘却了这些往事。后来听父亲说,那两棵枇杷树早死了,具体是自然死的,还是被砍的,父亲也没说清。我听了也没作声,只心里想,再看不到它们了。


后来,妻子买过那种包装美观,个大肉厚的枇杷,吃了只感到甜,却没吃出枇杷的味道来。窗外的果实被风吹动,摇曳出曼妙的身姿,红润,鲜黄,味儿会与留在心中的一样么?


评论(2)

热度(11)